【赵霍/勇敢的心】兄弟之间
在一起了但是先表白的心里没对方
霍啸林醒了。
他没死，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。
下着雨，赵舒城看着医院外面的树，雨水一打一垂，在玻璃上洇开一个个梅子大的墨迹，像霍啸林身上的血迹一样。那天他满心以为人死了，没气了，闭着眼睛。他心里五味杂陈，他上辈子那么想杀的人怎么也杀不掉，这辈子刚打算从头再来，那人却已经拜他所赐鬼门关淌过一回了。
霍啸林一睁眼看到的是赵舒城。他叫了一声：“赵舒城。”声音颤颤的。
“哎，霍啸林我在呢。”他紧紧的握住那人的时候，好像生怕他消失一样。
“大哥！”小六冯大眼珠子约翰乔也是一拥而上。
“你们谁啊，靠我远点 ，舒城我害怕。”霍啸林躲躲闪闪去拉赵舒城的手，赵舒城表面上波澜不惊还有点嫌弃，但没甩开。
“不是大哥，我小六啊，你不认识我了？”小六急的往病房前走了两步。
“不认识。”
霍啸林一脸茫然的摇摇头。
“那奶奶呢，大嫂呢，翠儿，玛利亚？”
赵舒城不觉放开了手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“不认识。”
“那赵舒城？”众人都往赵舒城身上瞄了两眼。
“这个认识！我义弟！”提到他霍啸林高兴了，一双猫眼笑得弯弯的，伸手去拉赵舒城，被他不着痕迹的推拒了。
这下可好，霍老板把他的一家老小忘着一干二净，却唯独记得赵连长。
“你们先好好照顾他吧，我现在心里乱的很，不想见他。”赵舒城正欲拂袖而去，被小六他们几个拦住。
“哎，可别，我们大哥现在谁都不认就认得您，您说他刚受了伤醒过来想找个人都找不到可怜见的不是，您可怜可怜他可怜可怜我们，就留下来陪他几天。我们大哥这脑子可灵光了，没准备过会儿就想起来了，到时候您再差人喊我们去。”小六机灵打圆场，霍啸林在心里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。心中暗叹，好小子，没白吃霍家的饭。
于是接下来这两人就开启了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。赵舒城每天去军营里点个卯，然后就直接回医院看霍啸林。
霍啸林一边养伤，一边也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告诉赵舒城，说实话他一开始就没忘了，之所以出此权宜之计全是为了他把一切向赵舒城坦言之后。赵舒城想也重生了，但是并没有直接接受 ，毕竟上辈子两个人隔着血海深仇，他要想明白再做兄弟恐怕也有一段时间，他这是争取到两人独处的时间，好趁热打铁把这事落定了。
日子一晃拖了一整个月。直到那天赵舒城的生日。
霍啸林想给他个惊喜，买了蛋糕，邀请他回家过生日。没想到事到临头，这小子又犯拧“不去， 那是你家。”
“哎舒城，我家就是你家啊。你又不是什么孤家寡人，不是还有我吗？回去我让我媳妇给你烧点好菜，我陪你喝两盅。”
“你记得。”赵舒城狭长的眼睛一眯，盯着他审视的目光看了两秒。顺手抽出军装的皮带在椅背上打了两下。“骗我是吧？”
霍啸林抽皮带，第一个反应就是求饶。不知道为什么他头脑里突然闪现出他和玛利亚结婚的那个夜晚，那些破碎的记忆。
那天他无论怎么使劲反抗都无法逃开，绝对的力量和压制，属于赵舒城的味道，铺天席地而来，把他整个人压在大红鸳鸯喜被上，整个房间都是亮的，大红喜字张贴下，一点清明的天光。汇成烛泪，汇成骇人的烽火，汇成关帝庙的残像星光，他们向旷野四方而拜的时候，关老爷叹息预料到他与他的镜花水月，黄粱一梦吗？他们的亡魂还在从莽或是云天徘徊冥途吗？
他捂着头喊疼，整个人跌落在地上。“霍啸林，你干什么，你别再装了，我不会再相信你了。”
霍啸林眼前看到了很多个自己，有一开始被砍掉头颅的，有在刑架上被他打死的，有被沈三打死的，有被用自己的鲜血换赵舒城的理智的。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轮回已经重复了太多次，或许上天叫他重来一次，是给他一个面向自己的机会，如果他们没有走向那个命定的结局，重生就不会终止。
但在这无数的结局中却有这样的一种结局，他们俩一辈子都是兄弟。赵舒城娶了玛利亚，自己和原来的一大家子人相安无事，二人活到古稀之年相继辞世。可是仍然没有终止。有什么关键的环节被漏掉了？
联想到那个夜晚，他心里似有所感。骗骗他也无妨，毕竟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。
“赵舒城，我……心悦你。”霍啸林说完这一句就晕了过去。
“又装晕又装晕，真以为我拿你这招没辙是吧？”
“赶紧起来，地还挺凉的。”
“霍啸林？”
“啸林？医生！医生！”
一番折腾之后，霍啸林终于躺回了床上，腰后还被塞了一个软垫，整个人舒舒服服的靠着。他扬起下巴又向他眨巴眨巴眼睛，赵舒城觉得这个姿势慵懒又可爱，是一只待亲的猫。
“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？”霍啸林点点头，整个人往他身上歪了歪，内心生发出几分愧疚。
“我也心悦你。霍啸林我告诉你，一路从西阳走来，你身边多了很多人，你有你的好兄弟还娶了好几房媳妇，在政府里也是混的左右逢源。我嫉妒你。后来我才发现我嫉妒的是你的兄弟和媳妇。当我认识到这种感情不对劲的时候，就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你霍老板在汉口呼风唤雨，文韬武略天下第一。出息了，但是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霍啸林，背不出功课，请我帮忙，调皮捣蛋，害我挨罚，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，会陪着我去贴无头帖子。”
“我每次看到你对那小孩儿信任的眼神，或者你扶着你的瞎子老婆下楼，我都恨不得把他们抓来严刑拷打。你是我一个人的，只能对我一个人好。我恨不得把你困在我的寝室。有时候想我是不是疯了。”
你确实蛮疯的，霍啸林内心想。说他脾气古怪，真的没错。他联想到那天晚上，他们就在玛利亚的隔壁，胡天胡地。赵舒城摸着他的“杰作”说的那些胡话，忍不住微微脸红。
他心里有隐隐约约的担忧，他隐约觉得这次也未必是个好结局。
霍啸林天生巧舌如簧，会哄女人开心，他每次哄那个女人都是说了一大箩筐话，换来佳人展颜一笑，而唯有赵舒城他只是说了一句心悦，他便可以编出一大堆理由来自己骗自己。
看见眼前的赵舒城，他觉得很陌生。这还是那个有话非要憋着不说的死傲娇吗？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他上来。
赵舒城还在自顾自的说着，霍啸林已经偎到她的怀里，沉沉的睡了。赵舒城比他高一些，正好可以把头搁在他颈窝里。他自汉口以来腥风血雨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，靠近他，仿佛又找回了在老家无忧无虑的好时光。
评论(9)